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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与象牙塔:实体与理念
2013-10-08 16:19 蔡先金 

    一、象牙塔是大学的精神家园

     1.象牙塔:大学称号的由来

    “象牙塔”(Ivory tower)一词最早见于《圣经》中的《旧约·雅歌》,只是用来形容女子洁白丰润之颈项,与中国《诗经·卫风·硕人》中“领如蝤蛴”之句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象牙塔一词后来逐渐运用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而“蝤蛴”一词却淹没在古典文献之中。19世纪法国诗人、文艺批评家圣佩韦·查理·奥古斯丁在书函《致维尔曼》中,批评同时代的法国消极浪漫主义诗人、作家维尼忽视现实社会丑恶悲惨之生活,而自隐于其理想中美满之境地——象牙之塔,从此象牙塔用来借指那种脱离现实生活的文学家和艺术家的小天地,一种与世隔绝、逃避现实生活的世外桃源。早期的西方大学曾经具有与社会保持一定距离、在反对教会势力与王权势力的过程中维护大学自治、学术自由的历史传统,若将这一时期的大学称为象牙塔,这应该是一个褒义的比喻,是一个美好的称誉。但是,随着社会与大学的发展,人们又期望大学走出象牙塔,原为褒义的比喻不免会走向其反面了。当代美国著名教育家德里克·博克曾出版过专著《走出象牙塔——现代大学的社会责任》,专门探讨二战以后大学与社会之间的一种互动关系。在我国,周树人有可能受到日本京都大学教授厨川白村《出了象牙之塔》影响,最早比喻那些为艺术而艺术的学者居住在象牙塔之中。后来,象牙塔作为外来词,就广泛地用来借指有疏离社会倾向的大学机构,褒贬相杂,难以区分。

    2.作为象牙塔的大学应具备的条件

    近代意义上的大学是中古时期“黑暗时代”上萌生的一朵娇艳之花,并闪烁着“一些非常耀眼的光芒”。而象牙塔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比喻,既然是象牙所建之塔,就可知其洁白与高贵,可谓世人不可企及之地了,更何况象牙据说还具有检视病毒之功能。从中外大学发展历史来看,不是现在所有的大学都可以称为象牙塔的。那么,象牙塔式的大学要具有什么样的条件呢?

    首先,办学要具备相对独立性,这是前提。早期西方大学确实经历过可称得上象牙塔的阶段,但也来之不易。起初,大学只是“学者和师生行会”型社团机构,后来“各大学在它们出现的城市里,由于它们成员的数量与质量,是一种令其它势力感到不安的力量的表现。它们在有时与教会势力、有时与世俗势力开展的斗争中,获得了自主权。”当大学具有相对独立地位之后,才会出现像13世纪末多米尼克修会修士、爱尔兰的托马斯所描述的那样景象:“巴黎城就像雅典,分成三部分:第一,商人、手工业者和普通百姓,名为大城;第二,宫廷周围的贵族和大教堂,名为旧城;第三,大学生和教员们,名为大学。”由此,大学才会具有成为象牙塔的条件,否则,只能是一个附庸机构。

    其次,要具有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这包括大学应该具有理性精神、教学与研究的自由。教育家蔡元培认为:“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例。德意志帝政时代,是世界著名开明专制的国度,他的大学何等自由。那美、法等国,更不必说了。”为了争取思想自由,他毅然决然地声明“我绝对不能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了。史学家陈寅恪则认为:“研究学术,最主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独立的精神”,即要做到“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

    最后,还要纯净得没有“僚气”、“铜臭气”。蔡元培曾罗列了令他痛恶的“僚气”:“为了北京大学是简任职,是半官僚性质,便生出许多官僚的关系,哪里用呈,哪里用咨,天天有一大堆无聊的照例的公牍。要有稍微破点例,就要呈请教育部,候他批准。……都要经那拘文牵义的部员来斟酌。甚而部里还常常派了什么一知半解的部员来视察,他报告了,还要发几个训令来训几句。”至于“时势急变,成了物质文明旺盛的生存竞争剧烈的世界”,拜金主义蔓延到了大学校园,大学的细胞流出污秽之物,哪里还有圣洁可说。大学只有与社会保持一定的超前距离,才能引领社会发展;倘若滞后于社会,就有可能成为因循守旧的场所。

    3.象牙塔是大学的精神家园

    西方大学象牙塔的精神传统为纯洁典雅、高贵神圣之义。“塔”具有内敛性和神秘性的文化内涵,而“象牙”则象征着洁白、高贵、神圣、坚韧等品性。作为一种象征,它提醒人们,大学是探求高深学问、追求真理、关注人类命运的场所,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精神殿堂,失去这一内涵,大学将失去存在的意义。

    正如纽曼所说,“大学教育是通过一种伟大而又平凡的手段去实现一个伟大而又平凡的目的。它旨在提高社会的益智风气,旨在修养大众身心,旨在提炼民族品味,旨在为公众的热情提供真正的原则,旨在为公众的渴望提供固定的目标,旨在充实并约束时代的思潮,旨在便利政治权利的运用和净化私人生活中的种种交往。这种教育能给人以对自己的观点和判断有一种清晰和清醒的认识,给人以发展这种观点与判断的真理,给人以表述这种观点与判断的口才,给人以倡导这种观点与判断的力量。”任何一所优秀的大学都应有自己美好的精神家园。真正的教育的终极目的从来都是对于人的完美性的追求,就像康德所说的:“人不应该被作为手段,不应被作为一部机器上的齿轮。人是有自我目的的,他是自主、自律、自觉、自立的,是由他自己来引导内心,是出于自身的理智并按自身的意义来行动的。”尽管这种理想在现代社会被扭曲,但是对于那些真正具有良知,对于人类抱有深切忧患意识的教育家来说,大学必须保持“对人的培养”这一根本性原则。

     4.象牙塔对社会的作用

    象牙塔需要社会提供不尽的能源支持,而社会又需要大学象牙塔不断地释放社会需要的精神与理想,这种精神与理想对于社会来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稀缺资源。当然,象牙塔脱离了社会这个基础,也会蜕变为不切实际的“空中楼阁”;只有社会不断向象牙塔输送能量,象牙塔才不会精神枯竭与理想虚幻。为了使象牙塔更好地作用于社会,我们有必要建设好象牙塔,蓄足我们精神与理想的能量,然后输送到社会,这正如输电系统,电压越高越有利于远程输电。莫斯科大学校长V·萨多给尼奇说,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时代起,大学就已经成为“政府——社会——个人”这个经典三角关系中人类发展的一个文明开化因素。大学始终致力于在与社会进行能量交换之间不断建立和维持平衡,如果没有了象牙塔,大学也就没有了精蕴与能量,就不能占据精神与理想的高峰,无法在精神上形成强大的“电压差”。

    象牙塔对于社会作用的显著特点就是其长效性。对于今天的大学来说,我们可能错误地估计了大学教育对于刺激经济的作用,真正的大学教育应该是发挥长远的作用,而非短期内的效益。哈佛大学荣誉校长陆登庭在北大讲演时说:“大学帮助学生寻求实用和令人满意的职业是必要的。然而,更重要的是,大学教育的杰出性是无法用美元和人民币来衡量的。最好的教育不仅使我们在自己的专业中提高生产力,而且使我们善于观察、勤于思考、勇于探索,塑造健全完善的人。它帮助我们的科学家欣赏艺术,艺术家欣赏科学,它帮助我们看到用其它方法无法掌握的不同学科之间的联系,它使我们作为个人和我们社区的成员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二、象牙塔的当代境遇

    1.象牙塔的缺失

    象牙塔在现代大学中处于严重缺失状态。由于缺乏象牙塔的指引,大学理念变得模糊起来;由于缺乏象牙塔的圣洁,大学的公信力受到严重影响;由于缺乏象牙塔的规则,大学的逻辑与社会的逻辑越来越趋同。

    大学本身就是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培养人才和探求学问的场所,理想主义是大学不可或缺的文化精神,但不少大学已经呈现出与崇真、向善、求美之宗旨相悖的过度功利和势利。在缺失象牙塔的情形下,失去独立的文化灵魂和学术传统的大学就会扭曲与变形起来,然后,大学迎合着重物质轻精神、重经济轻文化、重科技轻人文、重操作轻思想的倾向,就会丧失对社会的超前性、批判性、创造性,由此更会带来一系列精神贫血与精神危机现象,如日本文部省在对1967年后20年的教育反思中,认识到大学在为了迅速赶超工业文明而急功近利之时,却忽略了大学精神之建设,致使青年一代变得更加沉沦,臭名昭著的奥姆真理教的成员中竟然有相当部分是日本各大学的尖子学生,他们仇视社会与人类,做出反文化与反人类之恶行。

    中国大学今天最缺乏的还是自身精神传统的建立,建设属于自己的象牙塔,重新确立属于大学自己的纯洁的精神领地,并不意味着大学存在形态恢复原初状态,更多的是要重塑自己的一种内在的精神品格。历史告诉我们,当大学不能够建设属于自己象牙塔的时候,大学就会元气大伤,而其它建设项目的效果往往会更为糟糕。

    2.象牙塔在当代遭遇的态度派别

    当下人们对于象牙塔的态度是不同的,由此产生不同的派别纷争。其纷争的根源主要来自于对象牙塔价值与地位的判断,以及对大学传统之回归、现实状况之认识以及未来走向之预测的不同取向。我们可以将这些取向大致分为重建派和走出派。

    重建派:留恋与守望大学之精神与理想。面对目前大学的一些发展状况,呼吁重建象牙塔的人士忧心忡忡,十分担心大学在未来因缺乏象牙塔指引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在重建派心目中,象牙塔就代表着大学的精神与理想,重建象牙塔就是要倡导重新塑造大学精神与理想。为何要倡导和守护大学精神与理想呢?因为大学的精神与理想是大学的灵魂。大学是不能缺乏精神与理想的,没有了精神大学就会枯萎,没有了理想大学就会世俗,没有了灵魂大学就会物质化生存,那对于社会或大学自身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大学应该是代表人类精神尊严最为坚实的堡垒,应该是弘扬人类高贵理想最为适宜的场所,这才是大学留给世人的印象,也才是世人对于大学的最高理解与期待。

    重建派强调的是要依归于大学的传统精神,固守大学传统的理念。对于重建派来说,大学是传授知识、探究学术、追求真理的场所,是应该与世俗保持一定距离的神圣的知识殿堂,因此,他们信奉“红衣主教”约翰·亨利·纽曼阐述的大学理念:大学就应该是“训练和培养人的智慧的机构”,以“正确的推理来培养人的理性,使之接近真理”,而大学的使命则是培养“有文化修养”、“具备思想和行为上一切优良品行”的“绅士”,反对在大学推行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但并不等于反对教育的实用性)。无论纽曼对于大学的认识是否符合我们当下的想法,是否符合大学的精神实质,但重建派则认为“纽曼当年热情召唤的大学理想并未因世风变迁而遭人遗忘,反而在一次次的大学转型中得到延续。”大学要具有大学的精神,这种精神是高尚的,是远离尘俗并萦绕于尘俗之上的,要塑造出这种精神,大学就需要建立一个精神与理想的象牙塔。大学的产生与发展是这一千年中最伟大的事业之一,因为它创造了一个延续整个世界文明的场所,也培养了大量全面了解这个世界的智者。大学能够获得如此之盛誉,确实需要一种象牙塔般纯洁精神的支撑,需要大学对自身使命、责任、目标和操守所持有的一种既符合大学规律又有崇高要求的价值认定和信念追求。

    重建派倡导和守护富有精神与理想的象牙塔,其目的与意义就在于为大学提供一种美好、纯洁、积极的参照和追求;在更深一层意义上来说,也是在维护大学自身的独立与自由。

    走出派:关注与强调大学的社会功用。走出派主要是针对大学具有疏离社会倾向而提出大学应该从象牙塔中走出来;并从大学社会功用出发,认为大学应该紧密联系社会实际,直接参与社会活动,直接为社会提供服务,并将科研成果迅速转换为现实生产力。总的来说,他们重在强化大学服务社会的功能。

    在大学提供社会服务方面,走出派最为标榜的是美国的威斯康星大学模式。20世纪初威斯康星大学校长查里斯·范海斯提出著名的“威斯康星理念”,被称为是使威斯康星大学由一所普通的赠地学院发展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秘密武器”。所谓“威斯康星理念”,其实质就是学校为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服务的战略和规划。为此,范海斯校长还有句名言:“鞋子上沾满牛粪的教授是更好的教授。”于是,人们评论说:威斯康星大学对于农民来说就像猪圈和农舍一样近在咫尺;对于工人来说,就像他们的工会大厅一样可以随时出入;对于制造商来说,大学的实验室随时为其开放;总之威斯康星大学成了“任何人可以学习任何东西的地方。”英国教育家埃里克·阿什比爵士也认为:“美国对高等教育的贡献是拆除了大学校园的围墙。当威斯康星大学的范海斯校长说校园的边界就是国家的边界时,他是在用语言来描述大学演变过程中的一个罕见的改革创举。历史已说明这一次正确的改革,其它国家现在已开始纷纷效仿这种美国模式。”

    走出派主要是提倡大学要发挥其服务社会的功能,要实行开放式办学,服务社会是思考的逻辑起点,而开放式办学则是服务社会的必需路径。综观走出派思想与行动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走出派在提倡大学发挥其服务社会之功能的同时,最终还要通过社会的力量来建设大学的核心竞争力。但走出派走出象牙塔,并不意味着要拆除象牙塔,即使拆除了大学的“围墙”也并不意味着拆除了大学中的象牙塔。

    三、车之两轮:象牙塔建设与大学开放

    1.建设象牙塔与大学开放并不是截然对立的

    有一种观点在大学与象牙塔之间设置了一个虚假的逻辑问题,即认为建设象牙塔就会阻碍大学的开放,这就将原本不是一个层面的问题硬扯到了一起。其实,象牙塔并不排斥社会,大学也并不拒绝走向社会,书房、课堂、实验室与车间、社区、社会并不会产生矛盾与冲突,相反大学应该积极地介入社会直到走到社会的最前沿并引导社会发展。

    首先,建设象牙塔有利于大学健康地开放。当我们大学没有象牙塔的时候,我们真切需要建设一个象牙塔,然后找到象牙塔之感觉,这是非常必要的。培养青年学生的高贵精神与气质,我们需要象牙塔;要坚守大学学术严谨与自由之神圣阵地,我们需要象牙塔;要引领社会向更高境界之发展,我们还是需要象牙塔;要在市场大潮中捍卫几乎被人遗忘的人文主义理想,我们更需要象牙塔。难怪有人发出如此之感慨:在这个不安的世界里,大学需要建设象牙塔,否则,就会出现像美国著名学者和教育家弗莱克斯纳所发出的那样疑问:“在哪里能够产生理论,在哪里能够分析社会问题和经济问题,在哪里能够理论联系事实,在哪里能够传授真理而不顾是否受到欢迎,在哪里能够培养探究和讲授真理的人,在哪里根据我们的意愿改造世界的任务可以尽可能地赋予有意识、有目的和不考虑自身后果的思想者呢?”确实人类的智慧至今尚未设计出任何可与这种具有象牙塔精神的大学相比的机构。在大学积极对外开放的今天,象牙塔在确保大学健康地向社会开放方面具有显著的优势与特性:一是可以为开放提供高标准的价值导向与价值判断,以利于明辨高雅与庸俗以及黑白与是非,避免同流合污;二是可以为开放提供精神支柱与精神动力,既能抵御外来的风险,更不至于精神坍塌;三是可以作为精神“航标”引领开放驶向健康的轨道,同时还可以向社会辐射高贵的精神与文化。如此,大学则在开放的过程中不但具有免疫力,不受到不健康因素的侵袭;而且能够为社会起到纯洁环境的作用。大学只有基于象牙塔精神向社会开放,才能确保这种开放是健康的、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否则是危险的、不利于引领社会发展的。

    其次,在大学向社会开放的过程中,象牙塔可以作为大学的标识。在现代社会,大学的围墙被打开,大学要与社会保持零距离接触,这时候,大学之所以还是大学的标识何在?缺少了标识,大学就会迷失掉自己。象牙塔则标示着大学的精神边界,标示着大学不同于其它社会机构的特征。大学的围墙其实就是一种形式,不能代表任何实质的内容,反而大学象牙塔圈定的无形边界却是实实在在的边界。依靠这一边界可以维护大学自身的尊严,可以保护大学不被世俗腐化与侵蚀。我们建设象牙塔是为了建设大学必备的精神与理想,是为了使大学与社会间保持一个清静思维的距离,而不是为了使大学产生自闭征。大学总得有大学高贵之精神,总得有高于现实的理想主义色彩,当大学其它一切都与世俗没有什么差别的时候,象牙塔就是大学不同于世俗社会的最后标志。我们建设象牙塔,但并不反对大学与社会的联系,以及大学用知识与技术为社会提供服务,而这种服务不应该立刻满足这个社会的即时需求,而是应该目光远大,并且对于社会的远景做出承诺,然后为社会做出最大的贡献。

    最后,建设象牙塔与大学开放是辩证统一的。象牙塔是大学之中的象牙塔,大学是社会之中的大学,社会是拥有大学与象牙塔的社会,三者彼此处于统一体之中。但是,大学有大学的逻辑,社会有社会的逻辑,我们不能够将大学的逻辑等同于社会的逻辑,更不能将大学逻辑改造为社会逻辑。然而,在现实中我们往往混淆这些逻辑之间的关系,往往会不自觉地将这些逻辑对立起来,忘记了大学之所以是大学的内在规定性,忘记了大学能孕育出:反思来自政治、经济侵袭的力量。当我们明白大学、象牙塔、社会三者之间关系之后,就可以更充分地认识到建设象牙塔与大学开放之间的辨证统一性,认识到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建设象牙塔是不能脱离社会历史发展状况的,是不能脱离社会实际需要的,这就要求大学与时俱进,在开放之中建设自己的象牙塔,而不是闭门造车,最终使象牙塔变成了陈腐的“古董”。在大学开放与建设象牙塔过程中,不能顾此失彼、各执一端,应该是既建设象牙塔又要大学开放。当我们处理好象牙塔与大学开放之间的统一关系之后,大学应该是“一个鼓励和支持与工业和服务部门进行合作以及发展地区和国家经济的地方;一个以批判精神提出和讨论各种问题并提出解决办法的地方;一个让政府或相关机构获得各种可靠而科学的情报以供决策的地方;一个汇集了坚决遵守学术自由原则的人的地方;一个置身于世界各种挑战和机遇的地方。”

    2.大学应该追求“内圣外王”之道

    中国儒家历来倡导“内圣外王”之道。大学也应该确保自己“内圣”,方可赢得社会的公信力、美誉度,也才能更好地走向社会、服务社会、引领社会,即实现“外王”。当下的大学如何才能既保持象牙塔之“内圣”,又确保大学开放之“外王”呢?

    首先,大学应该推崇大学精神的建设与守望。一所大学可以缺少一些大楼,但不能缺乏精神,没有精神的大学是苍白无力的。作为大学存在的重要支撑,大学精神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可以胜过世俗的一切,因为大学的精神是一所学校发展的思想保障、理性支持和不竭的动力,引导着一所大学的未来发展走向。当大学精神成为师生共同支柱的时候,当大学精神参与大学机制化、体制化运作的时候,当大学精神与整个社会的需求结合起来的时候,大学精神将发挥出巨大的建设性力量。

    其次,大学应该强化自由的意志与开放的胸襟。这包括教的自由、学的自由以及学术研究的自由。学术自由是维持大学活力的源泉,曾任美国最高法院首席法官的费利克斯·弗兰克福特认为:“大学的四项基本自由是根据学术理由来自我决定:谁可以当教师;教什么;应该怎样教和谁可以被批准入学……为了社会的利益,除了出于紧急的原因和有明确的令人信服的理由,政治力量必须避免介入此类自由活动。”大学不能由成本会计师开办,也不能办成一个只跟着市场转的商业性企业。大学也不应该闭门造车,而应具有社会化、国际化意识,以开放的胸襟关注社会与国际问题。美国詹姆斯·杜德斯达在谈到21世纪大学的时候说道:“在这个学习的社会,年轻人和有经验的人在其中得到的不只是知识和技能,更重要的是价值标准和修养。在挑战我们准则和信仰的同时,大学捍卫并传播了我们的文化和智力遗产……它保存了对学术来说至关重要的价值标准和准则:探索的自由、对新思想的开放、对艰苦学习的献身以及对知识的热爱。”

    最后,大学应该回应目前所面临的机遇、挑战和责任。在高等教育大众化时期,我们大学面临大规模发展的机遇,也承担着历史与时代赋予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大多数高校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增强自身的建设力量与变革的能力。在迎接挑战的过程中,大学既要以变应变,又要以不变应万变。不变的是大学的精神与理想,是大学的内在规定性,是大学的象牙塔标识;变的是大学的机制与体制,是大学建设的手段与措施,是大学开放的对象与范围。面对目前大学的现实状况,我们必须慎重思考大学在社会中充当何种作用以及大学象牙塔式的“内圣”之道,随时警惕大学精神遭到世俗的侵袭,也抗拒那种事事以世俗为旨归的倾向。大学应当发扬其固有的自治渊源,建设与发展自己,保持住大学自身存在的内在规定性,走“内圣”之路;然后赢得社会的支持与认可,承担起历史与时代赋予的责任与使命,达到“外王”。(本文有删节)

(作者单位:济南大学)

转摘自《高等教育研究》200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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